Thursday, January 21, 2010

这五天(上)

2010年1月17日
上午10:00左右: “得升,听说和你同岁的龙舟队在五条路翻了!”
“噢,回来再问我爸。”
我继续玩我的电脑,完全没想到里面会有我认识的人。我认为他们都会游泳的,没事的!
上午11:30左右: 关了游戏,开回面子书,按"Home"
Brandon Yeoh: Oh God, Jason, Brendon, Yi Zhang is still unfound... and the
teacher died is my ex-chemistry teacher...January 17 at 1:03p.m.
我立刻回应了他。同时希望Jason和其他人都能渡过这难关。
中午2:15p.m.左右:一直跟进最新消息,refresh button快被我按坏了。
看看才几十秒没有新的notification,该去上messenger。
Yi Ying: Found Jason's body.
我不敢相信,我傻了,立刻打电话给Alvin确认。
‘嘟...嘟...嘟...’‘请问Alvin在吗?’‘等一下’
‘哈咯,Alvin啊?Jason怎样了?’
“Jason去世了。”
我还记得,我不敢相信地问多一句'harr'
结果回应还是 “Jason去世了。”
那一个下午,我过的很悲伤,我脑袋一直提不起劲,但是,做功课是为了早点到白云山看Jason。
晚上7.00左右:下车看到第一个是义翔,很想去看Jason,但是里面还颂着经。看着三个月前看过的朋友一个接一个来了,却不想三个月前那个笑脸。
慈济颂完经,我们进去了。我以为,我是不会哭的人。
看着Jason静静躺在棺木里,不像他,如果他能突然活过来,我无所谓。
他的脸白了。嘴角轻轻翘起来。可是眼睛却闭了起来。
我看着他,回想起fb他的照片、6点新闻他被抬上岸的那一幕。
上了一株清香。发现大伙儿都哭了眼,我还没哭,还好...我以为那悲痛不深
乐昱来了,拿出sugar paper,拿出生前他和我们6B reunion的合照...
在那日光灯的照射下,我发现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心,被紧紧地抽着;
泪,不由自主地流下...
泪决堤了,我陷入了深深地哭泣中,心中的痛,揪住了我的心
我低吟,那悲痛,很久没有出现过,
三个月前人才好好的,三个月后怎么就在这种场合见面了呢?
Jason...
10pm,Anthony来了,看见他的身影,我感觉到他的悲伤,
想要和他说话,但是他一言不发,大概是说不出话了吧!
接下来,来了一个超笨的记者,心情原本已经很不好了,就别打扰人不好吗?
拍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照片后,他就被打发走了。

回到家,累得躺在床上就睡了...

2010年1月18日
Add Math老师没有来,做着没完成的功课
接下来是Ah Hong的数学,讲着讲着,不知怎样说到昨天的事件去
"Whose friend involved in the dragon boat tragedy yesterday?"
我,ms, adeline把手举起来。
心情已经很糟了,想起昨晚...
睁着眼睛泪也决了堤,我不敢相信,Jason的离去我会这样痛...
最王八蛋的就是Sivik老师说什么死定的了啦!
其他四个要等两三天浮起来再捞起来
肯定给鱼虾吃了...
那时候我多么想站起来跟老师说,老师,上课好吗?别这样说我的朋友!
虽然我没有,但是我心里对他的怨恨已经很深了!
休息节的时候去找了校长,幸好校长让我们出席Jason明天的殡礼。

学记过得不是真得很开心,学记后,走路回家,立刻开电脑。
等着开电脑的时候,看了电话
1条新信息
Yi Zhang's funeral at bukit gantung..
Alaric寄的。
那时候,四点出头。
看了面子书不久,妈打了通电话过来
“四个都找到了。”
“无一生还?”“嗯”
挂了电话,一下子,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我不知该如何哭...

6.30准时到Anthony的补习中心。
我知道Anthony今天应该不能教课了。
钟灵生第一次缺席率如此高。
Anthony很明显哭红了双眼,一直躺在从没看过他躺的躺椅上。
一开腔,是很沙的声音...
今天的anthony,没有熟悉的歌曲,大家的心中,都默默地把三个小时半挨了过去。

2010年1月19日
根本没心情上课...
上完华文课,就赶着下楼,让家长签名后赶到Jason白云山的灵柩
到了白云山,钟灵生们都堆满了Jason的灵柩前,根本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迷迷糊糊,听见了“友谊万岁”那首歌的清唱
想起了在协和小学的礼堂,我们学唱这首歌,还说这首歌很geli很像死人歌
肯定是葬礼上放的...
今天,听见这首歌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嬉笑着脸说这样的死人歌难听死了
我的思绪进入五年前,进入三个月前我们的那一时,那一刻...
突然看到前两天没看见的讣告上的Jason的照片...
又一次,睁着眼,我的泪哗啦哗啦滴下来...
我哭了,我又哭了...
跟着队伍慢慢走到Jason灵前,从人群中,看到Jason那张学生照
这时候,不知是谁,老老的,崩溃了,看到这一幕,强忍着随时决堤的泪水、
走到他的灵前,为他插最后一只香,走过它灌木的左边,
看到Anthony静静地站在旁边,很明显泪水还在打滚,眼红了,呆呆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瞄过墙上我们6B为他画得memorial card,顿时泪又涌了出来,
那时候的我们,从没想过会有今天的到来,会在这种场面聚在一起...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
心在呐喊!把他的脸,烙印在你的脑海吧!要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永远记得那一眼,我最后一眼看见他了!最后一眼了...
我哭得寸肠万断...我的四肢开始麻了...我顾不得男人流血不流泪,只管把我的痛啕出来
yijun走过来,告诉我别哭了,我知道我短时间内不能停止,实在是太痛了,
但是看得出他眼中的难过与悲痛,与我无二
只要回想起以前的时光,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了。
钟灵生为Jason唱“朋友”时,泪迹还没干,泪又留下来了...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每个字,刻进我的心,真的,Jason一辈子过了,我们也有过一生情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杯酒是在他灵堂前献的那杯酒...

本来,只是想走到半途再把Jason送完的
结果,最后,比较认识他的都把路走完了,不知走了多久...
不知走了多长...不知喊了多少次Ah Ch'ng!钟灵!Ah Ch'ng!钟灵!
我多么希望,灵车能慢慢的开,好让我们能好好为Jason走完这段路。
一步一步,向前走一步,就是和Jason相处的时间少一步。
我们一路上越喊越激烈,Jason切apom!Jason切apom!Jason切apom!
大家知道,没有时间喊了...

八个钟灵生,徐徐地把Jason的棺木抬了出来
放在火化台上,简约的拜祭后,火化台慢慢地被推入火化炉
Jason!Jason!Jason!...为他打气,要他勇敢地走下去!
泪模糊了视线,我插掉眼泪,要看Jason棺木的最后一刻,
火化炉的门关上的前一秒,我还看到他的棺木,仿佛心里和他说,永别了Jason!

吃完斋菜,跟着乐昱过去看亦樟,
过去的时候,还听到火化炉里传来‘嗡嗡’的声音,我的朋友在里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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